阿九

间歇性填坑障碍

【豆腐丝】Masterpiece 06(王室AU)

一个完全架空的王室AU

德意志小王子罗伊斯和波兰打工人莱万


别看罗伊斯平安无事地活到现在这个岁数,他其实变着花地做过不少稀里糊涂的事儿。比如他四岁的时候在二姐的怂恿下里稀里糊涂地亲了住在自己家隔壁的玛丽亚(为此收获到了大姐甩在他屁股上的一巴掌),比如他八岁的时候稀里糊涂地跟着爸爸看了一场足球比赛成了本地足球俱乐部的铁杆球迷(然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把成为一名职业运动员当成了人生的目标),比如他十二岁的时候稀里糊涂地把妈妈泊在车库里的汽车开上了人行道(也不知道这和他后来敢无证驾驶上高速有没有必然的联系),再比如他十六岁的时候稀里糊涂地从一个普通人摇身一变成了德意志王子(老实讲,在这件事情上他其实没有多少选择,用他自己的话说纯粹是倒霉催的)。


类似这种稀里糊涂的事情干多了,罗伊斯便在媒体人的嘴里(又或者是大多数人的心里)赢得了一个响亮的称号——“笨笨王子”(Prince Dummy ),他们觉得他的身上有一种天然的、未经雕琢的纯真,当然,说难听点儿,那就是蠢钝,只不过在大多数的场合里表现得不那么尽如人意而已。


现在,已经习惯性稀里糊涂地搞出些乱子的罗伊斯又不负众望地搞出了一些全新的乱子,只不过他这次搞出的乱子还没被别人发现,或者说没有被除了他和当事人(他其实不太确定当事人有没有发现)之外的第三个人发现——宫廷舞会结束的当晚,他不该处于一时的好心(又或者是心血来潮)而去楼上的新闻工作间去找莱万的,因为如果他没有去找莱万的话,他就不会吸上那根只剩半截儿烟。


是的,马尔科·罗伊斯总会时不时地展现出一点不符合他年纪的迟钝,特别是在对待感情相关的问题上,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永远地犯傻。其实就在他转身下楼跑进园林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做出行为、说出的话,实在是太超过正常社交应有的范畴了。


在此之前,罗伊斯总能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来为自己隔三差五去打扰莱万的行径开脱——他的这位媒体联络官实在太过于无趣,至少在工作这一面上他总能表现得像一只工艺精湛的机械表,就那么嘀嘀嗒嗒的画着圈地走着,连犯错都犯得合乎规则。他把认识的每个人都当作同事,把发展的每段关系都当作公务,话从不多说一句,事从不多做一件。换到别的客户手底下,这大概是会被赞颂成天大的职业素养和社会公德,毕竟有些人就是信奉着成年人之间早就该学会不要相互打扰的那一套交往逻辑。然而,他这次的客户,马尔科王子恰恰不喜欢用这样过分职业的方式来交流,因为那会让他觉得失去了自己对周边环境的掌控。


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有权力要求自己不被当作一个乏味的王室符号来对待。


马尔科·罗伊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活成一个永恒的符号,不管是半路出家的王子,拯救德意志宪政危机的英雄,还是王室的傻瓜吉祥物,那些都是外界强加给他的注解,部分来自媒体,部分来自民众。人们总爱添油加醋地按照自己的意愿在心底勾勒出一个只存在于臆想中的年轻的王子形象,有的好,有的坏,但不论哪一个,都和现实中的罗伊斯毫无关联。在他自己的内心深处,他永远都是那个生活在老家社区的普通男孩,一个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当上职业运动员的男孩,因此他是绝对不会容忍、也不会接受身边的人把他当成那样一个固定又空泛的概念来敷衍。


从这种角度上看,罗伊斯在很多场合所表现出的迟钝其实是一种选择性的自我保护,他早就敏感地觉察到,莱万打从一开始就把他当成一个必须妥善处理的麻烦。就像他们第一次在书房见面时他所表现出的那种示好,并非出于真心实意的坦诚而是出于减少工作风险的安抚。


莱万不过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亟待解决的任务,结案之后便可以大张旗鼓地写在简历表上的那种。


因此,在之前和莱万的接触中,罗伊斯很多突然就冒出来的坏心眼儿,都是带着报复的味道在里面的——想看他手足无措,想看他失去掌控,想看他避无可避却又想着逃开自己。同时,这里面又多少夹了一点儿罗伊斯自己没能觉察到的委屈,我明明对你已经很是友善了(你要知道我可干过两年开掉四个联络官的惊天壮举呢),你怎么还能拿出那副无差别对待所有人的姿态来对付我呢。


然而,当罗伊斯这次真的从莱万身上得逞,窥见了他一点儿不同于以往的情绪波动时,罗伊斯自己先害怕了——是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在那种情况下,把那句“你的眼睛是蓝色,很好看”给说出来了。如果说前半截他翘起嘴唇去触碰他挟着香烟的手指还能勉强解释为戏弄,那么后半截儿他自己抬起头去打量他的脸简直就像一场蓄谋已久的引诱。


他当时半勾着腰肢仰头看他的动作,太像一个无知少女对着年长的情人在恬不知耻的投怀送抱,说得再难听一些,那简直就是勾引。关于德意志王室的宫闱秘事,罗伊斯不是没有耳闻,早在进入王室头两年他就在大大小小的宴会上听了两个七七八八。德皇威廉二世的四儿子奥古斯特·威廉在和马肯森元帅的儿子汉斯·奥格尔格的朝夕相处中渐生情愫,他爱上了自己的贴身副官,甚至为了他要结束自己和妻子亚历山德拉的婚姻。


这可不是什么浪漫的爱情故事,每个提到这段宫廷往事的人脸上都带着掩饰不掉的鄙夷。奥威王子居然接受了父亲和自己的退位,因为这样他就可以从名存实亡的婚姻里挣脱出去,奔向自己的爱人。然而这样的癫狂并没能帮他赢得想要的未来,奥格尔格娶了一位官小姐。自此这位王子的自我感动就成了欧洲王室中一个天大的笑柄,他放弃了王冠也没能拥抱爱人,或许从他作为威廉二世的儿子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关于情爱所能拥有的全部自由就已经被献祭给高耸的砖墙和殷红的地毯。


眼下的罗伊斯并没有想起这些散落在过去的了老皇历,他并不清楚到自己在懵懂之间对这位心来的媒体联络官产生了一份怎样旖丽却不能言说的感情。他只是对于自己一时心血来潮的举动感到莫名的惶恐,这种被别人牵动着思绪的感觉太可怕了,特别是在那人全无意识,而自己也全无意识的时候。


因此打那天夏洛滕堡宫的舞会结束后,罗伊斯连个招呼都不打就飞一样的窜回了北威州的行宫。他猴急火燎地让人打包了行李,赶在新学期开始前一周半就返校住回了宿舍,并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都不曾再踏足特诺基兴宫。


他才不是在躲什么,他只是要清醒一下,或者说做个对比实验,离开那天,罗伊斯目不斜视地路过来莱万的房门,那天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因为灯光太暗夜风太潮,环境天然的让人发昏蛊惑任何一个过路人的心神,倘若那天晚上站在那扇窗口抽烟的是别人,他想必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幸而大学生们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挥霍,平日里罗伊斯遵循学校的章程按着新发的课程表老老实实地去上课,课余时间他会约着几个能说的上话的朋友(作为一名王子,交朋友可是个棘手的事情)私下里聚一聚,吃吃喝喝打打游戏什么的。很快,他就把那些关于莱万的负面情绪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年轻人就是这点好,精力充沛同时又注意力紊乱,只要随便找到些别的发泄口,以前那点子碍眼的琐事就统统烟消云散了。


罗伊斯就这样又一头扎回了他原来的生活,只有在每个周五的下午收到莱万的工作简报时才会想起他的生活里原来多出了这样一号人物。一开始他还勉强耐着性子一目十行地翻完对方发来的报告,后来干脆就打开都不打开,任那个红色的圆点明目张胆地停留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


一个月后,当罗伊斯终于平复好了自己的心情(准确来说是他终于弃置了那些和莱万有关的负面情绪),带着两大箱行李浩浩荡荡地返回特诺基兴宫时(再不回去的话,他就没有可以干净的可以换洗的衣服了),却被爱玛告知那个无缘无故惹人心烦的媒体联络官也从行宫跑路去市区度周末了。


“什么,他去休假了?!”罗伊斯像只被戳到痛脚的猫,浑身的猫都炸了起来,“他不是需要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吗,这样纯粹是擅离职守吧!”


“殿下,你这样说话可就太伤人了,”爱玛的眼睛里流露出明显的不赞同,“莱万先生只是领一份薪水为王室服务,又不是签了卖身契把自己卖给王室做牛做马了,再说了,你又不是英格兰的王子,祖上没有使唤奴隶的那套传统。”


“我不是那个意思,爱玛,”罗伊斯吐了吐舌头,平白糟了爱玛这一通狠骂,“我是说,以前的媒那些体联络官们也会这样去度周末吗,我是说离开特诺基兴宫,去市区什么的?”


“殿下可真是够健忘的,”爱玛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你难道忘了以前每到周五你就迫不及待想把他们统统从行宫里赶回去了吗?以前马里奥在的时候,你还撺掇着他赶紧下班和你一起去外面疯玩呢,真是的,才短短几个月,殿下的脑子已经这么不好使了吗?”


罗伊斯当然没有忘掉他以前是副什么作派,他只是没想到在避而不见这件事情上自己和莱万居然表现出了势均力敌的默契。他天真地以为只有他一个觉察出了在他们之间蔓生的这种不甚体面的关系,因而他的主动回避是一种最大程度的体贴。现在他主动回来了,这就说明他已经做好准备把那个夏夜的记忆掀过去了,谁知道莱万那个家伙竟然也不声不响地选择了用同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宽宥和大度——他没有气急败坏,没有上蹿下跳,在自己不回行宫一个多月后,他甚至还在用那副公事公办的语气给自己写报告。


罗伊斯很少在生活中体悟到类似的挫败,而挫败源于希望的破灭,他素来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不喜欢自己的的人是满不在乎的姿态。人见人爱那种见鬼的话谁爱信谁就去信吧,罗伊斯可不会去拉着脸去讨别人的欢心,他只要自己活得痛快,别人在想些什么他才不会去在意。可莱万的情况不太一样(至于为什么不一样,罗伊斯的确想不明白,他起先只是归咎于单纯的好奇),罗伊斯并不认为自己讨厌他却也谈不上多么喜欢他,他只是单纯地不想在他脸上看到那副用于糊弄小孩儿的表情——敷衍、应付、乏味,他对自己很多试探行为的纵容不是出于珍爱,他只是在竭力规避一个潜在的麻烦。


“那他去休假干什么了?”罗伊斯问,他撇撇嘴,把头扭过去,不想让爱玛看见自己不快的表情。


“这我就不清楚了,莱万先生是个成年人,他有自己选择的自由。兴许是去约会也说不定,听说他在市区单独租了间公寓的,”爱玛也懒得继续搭理他,她把脏兮兮皱巴巴的衣服从箱子里拿出来,扔进身边的推车,“不然的话,搭车回行宫不就好了吗,还能剩下不少租金呢。”


“约会,他不是单身吗?”


“谁知道呢,他从没跟人说过,一天到晚的,忙得像个脚不沾地的陀螺。不过像他这样年轻的单身汉,有交往的对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殿下要是对他的事情感兴趣的话,不如自己去问他吧。”


爱玛一边说着一边头也不回地推着负荷超载的小车走远了,她还在对罗伊斯一个多月不回行宫的行为感到生气,哪怕他是在和莱万先生冷战(反正十有八九肯定是王子殿下的错,爱玛想),这样的举措也是不可被原谅的。


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罗伊斯懊恼地背对着她做了个夸张的鬼脸,然后倒头把自己陷进身后柔软的床垫里。完了,事情好像被自己这么一搞,变得更加复杂了,他双手捂着脸头疼地想,原本还能用我不过是走了神来解释的冒犯,现在在自己多此一举的演绎下倒显得更加欲盖弥彰了,没什么也变成有什么了。


罗伊斯心不在焉地在行宫度过了一个索然无味的周末,直到周一的上午才拖拖拉拉地返回了校园(他本来想着或许能在周日的下午见莱万一面的,谁知道对方临时接了个信息管理委员会出差的需求直接搭飞机去柏林了)。在接下来的每一周里,只要没有公务活动参加,罗伊斯都老老实实地回行宫过周末(当然这里面有一部分原因是爱玛把告状的电话打给了他在海外进行外事访问的父亲和母亲),然而六周过去,除了在线上出席保护候鸟的公益活动致辞前收到过一通莱万的电话外(殿下,你的演讲稿有个地方需要小小的修改,修改过后的文件已经在昨天晚上发到你邮箱了,但是你没回,所以我只能打电话过来提醒你了),他们之间大约有三个多月没联系了。


平心而论,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罗伊斯挂断电话自我开解着,他的语气一切如常,听不出什么波动,平淡无奇地像在跟自己说今天的天气可真是不错。原来自己这段日子的反复发作的那些晦暗不明的情绪都只是在唱一出滑稽的独角戏,莱万对于自己,又或者自己对于莱万,并没有那么重要,工作上如此,生活亦是如此。自己心中的那些积怨不过就是无端卷起的一阵秋风,刮过去就算了,哪怕扬起尘土。何必计较它因何而起又因何而去呢?


想到这里,罗伊斯的心里似乎豁达了许多,他一直以来就该是这样,不该为了一个意外的变故而思前想后,犹豫不前的。为了庆祝自己重新回到正常生活的轨道上,他特意壮着胆子跟爱玛请了个晚归的假,然后迫不及待地拉着胡梅尔斯甩下其他的保镖跳上了奥巴梅扬开来停在学生公寓楼下的越野车,一路颠儿颠儿地跟着他朝一个位于市区的派对现场去了。


然而在派对现场待了还不到半个小时,罗伊斯就兴意阑珊地又拽着胡梅尔斯飞快地跑路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儿地跟别人透露了他要来参加派对的风声,原本计划是十多个人的私人派对最后出现了三十几张他根本不认识的面孔。罗伊斯对当动物园的猴子可没有任何兴趣,他多年来在和媒体闪光灯的对峙中练就了一身逃跑的好功夫,一看情况不对立马就脚底板抹油趁人不注意悄悄地溜了。他俩跑三个街区外的拐角,确认没人跟来才靠着墙壁大声地喘起粗气,一看手表才七点半不到,这下回去也太亏得慌了。


“你要是实在不想这么早回去的话,我倒是有个好去处,”胡梅尔斯看罗伊斯在听到自己说不如早点回行宫休息后一脸不快,赶紧抛出另外一个可行的建议,“离这里不远,大概也就十来分钟的步行距离,有个会员制的清吧,劲歌热舞的虽然没有,但喝点儿东西解解乏倒是蛮不错的。”


“赶紧带路!”一听不用直接回行宫,罗伊斯瞬间来了精神,“我刚才在派对上什么都没吃,都快饿死了!”


他俩沿着人行道一路小跑,借着夜色的掩护,用了不到八分钟就到达了胡梅尔斯嘴里的那个清吧门口。从大堂坐电梯一路向上,罗伊斯盯着屏幕上飞速闪过的红色数字觉得心里有些发懵,不过他没多想只是把这当成是长时间失重叠加饥饿产生的正常生理反应,直到他踏进大门的一瞬间,看到胡梅尔斯熟练地扫视了一圈然后抡足胳膊朝着最里面的一个卡座的方向招手时,他才知道方才那股不详之感并非是空穴来风。


是莱万,和往常西装革履的模样不同,他今天套了件松石绿的休闲polo衫,懒洋洋地靠在卡座沙发地椅子背上,看见有人朝着自己挥手先是愣了一下,好像在思考怎么会有人认出自己,然后在确认来人是确实是自己认识的人以及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场合的王子殿下时,他像弹射起步一样直接冲了过来,不由分说推着他俩赶紧回到了角落里的卡座。


“解释一下,”莱万阴沉着脸说,他看见不远处吧台后面的酒保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刚坐下还没几秒钟就又站了起来,扯着罗伊斯外套的袖口跟他交换了位置,“你怎么把殿下带到这里来了?”


“我们本来是去参加了一个私人派对的,但出了些问题,所以就提前散了,”胡梅尔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个点回去,又有些太早,所以我就想起来你之前跟我说过这里有家酒吧的环境还不错。”


“太早?”莱万挑起一边的眉毛,语气不善对胡梅尔斯反问道,他用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偏转着身子,避开一切可能发生的和罗伊斯的接触。从进门到现在,除了换座位那一下他避无可避地飞快瞟了他一眼,剩余的时间里,他都没再让他进入到自己的视线。关于那个夏夜,那只香烟和那个若即若离形似亲吻却不是亲吻的接触,都在这个节点上又涌了上来,莱万懊恼地感觉到,心底泛起一阵瘙痒,那会让回想起对方柔软的下唇是怎样轻柔地落在自己食指的第二个指节。


“对,太早。”抢话的是罗伊斯,他的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的怒火,特别是当他看见面前的桌面上摆了一瓶开了口的酒却放了两只酒杯。莱万确实是来约会了,和一个他素未谋面的人。为了见他,他甚至躲着自己多了快两个多月,“我可不像你,一天到晚的,成千上百的眼睛在盯着,有那么多自由到外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话一说出口,连罗伊斯自己都被吓到了,他以为自己早就把跟莱万的相关的那些无所谓的情绪都扔得干干净净的了(至少上一次他们通电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表现的还挺好的)。谁知道那人真真切切出现在自己面前,招呼也不打,就先用责备的语气问自己为什么在外面乱跑,完全不知道在那些不曾相见的日子里,自己因为他的存在,平白无故地受了多少无端的煎熬。


莱万当然不可能知道罗伊斯心底的那些小九九,他只知道眼前王子殿下的心情似乎也和自己一样并不怎么愉快。他的唇线绷得生硬,双手抱胸,梗着脖子,蜷缩在卡座的最里面,一翠金色的眼睛在冷光灯的照射下,折射出一片化不开的漆黑浓重的墨色。看来刚才被打断的那场派对确实给他好不容易能放风的心情泼了盆刺骨的冷水,以至于自己都被他的坏脾气给牵扯进去了。


“我要喝酒,”罗伊斯突然坐直了身体,扭过头去对着还在思忖接下来敢怎么办的莱万用不怎么响亮却分外清晰的声音飞快地说,仿佛是怕对方会反对一样,他指着摆在他们面前的酒瓶和酒杯,“这个就好,其他的,再加些吃的吧。”


好一个反客为主,罗伊斯看着莱万对自己束手无策的样子,无可奈何地招手叫来侍者,又加了两个杯子,一桶冰块和几样小食。盘踞在他心底的那股郁结之气倏得就消失不见了,他不介意把这当成一个小小的胜利。或许有些情绪本来难以捉摸,他也没有必要去完全理清(以前稀里糊涂的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眼下他只需要专注于让自己获得快乐就好,而捉弄他的媒体联络官,向他一点一点地靠近,的确能给他带来一股莫大的欢愉。


有什么能比掌控一个人的情绪带来的胜利感更丰满吗?罗伊斯有些恶意地想,莱万要怪就怪自己倒霉吧,不然怎么不是被人,偏偏是他撞在了自己这点儿人畜无害的坏心眼儿上。


正聊着,一个穿着红黑色棉布衬衫的男人穿过大厅走了过来,他甩着手上的水珠,看来是刚从洗手间里出来。他走到角落的卡座旁边,有些疑惑的对着在座的三个人看了几眼。


“你这是又叫了些朋友吗?莱维,”那人微笑着说,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老天呐,你居然还能交到别的朋友,我一定得发个短信告诉所有我认识的人!”


“闭嘴,托马斯,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莱万用眼神示意胡梅尔斯往里面坐一坐,好腾出个位置出来,“话说你刚才是掉到马桶里了吗,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出来?”


“嘿,你这转移话题的能力可真是毫无长进啊,”那人坐下,大笑着拍了拍双手,他的额头上堆起几道褶子。在罗伊斯又变得难看的目光中(看来这就是另一个杯子的主人了),他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去,热情洋溢地说,“我可完全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我们亲爱的王子殿下。”


“你好,我是托马斯·穆勒,你可以直接管我叫托马斯,”他嬉皮笑脸地自我介绍着,“以前和莱维都在B&D工作,只不过他主要负责品牌营销,我负责SEO和SEM。”


“对了,还有一点,我来自巴伐利亚。”,穆勒侃侃而谈着,漫不经心地端起自己的那只酒杯喝了一口,“但你放心,我家里没有悬挂鲁普雷希特画像的习惯。”


“所以,殿下,能不能麻烦你不要在用想杀人的眼光这样盯着我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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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弃坑,只是最近工作忙了,没法摸鱼更新了(望天

精神状态很稳定,搞竞体十几年,什么风浪都见过了(叹气

二娃就是个普通朋友,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CP线

鲁普雷希特王储是巴伐利亚君主主义的中心人物,没错巴伐利亚这个地方以前就不怎么认德皇

这里设定二娃家里算个贵族,没有很高的头衔儿的那种,他以为罗伊斯瞪他是因为巴伐利亚的贵族和德意志王室交恶,自己被迁怒了(正常人也猜不到是因为老树开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小王子

总而言之要开始稀里糊涂的谈恋爱了(单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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